什么？
小胖子师兄不是人族？
秦阳刹那大惊，倍感悚然。
天呐！
这个真相，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朝夕相处那般久的小胖子，竟然是异族血脉？
秦阳下意识扭头，一双眼睛圆睁，骇然大瞪，仔细地端详着自家的小胖子师兄。
不只是他，三师姐姜凌柔，与四师兄常歌，也是微微愕然。
即便他们作为师兄师姐，可谓是几乎看着小胖子长大的。
但，这么些年以来，他们也是未曾看出来，小胖子竟然是异族血脉。
这家伙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怎么看都跟人族一模一样啊。
浑身上下，全无半点异族的痕迹。
面对着自家师兄师姐师弟饱含惊诧的打量，小胖子也是有些懵逼。
时至今日，他都是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他的记忆里，压根儿没人跟他提过这个问题。
他就是一个孤儿，一个流浪儿。
幸运的遇到了师尊，被连哄带骗的拐回了贤人居。
从此才有了家，有了身份背景。
至于是人族，还是异族，他从未考虑。
因此，时至今日，他才得知，自己居然压根儿不是人族。
师兄弟们彼此对视，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言。
此时此刻，他们除了惊骇，依旧充斥着难以置信。
“素雪师妹，不会看错了吧？”
沉默半晌，姜凌柔扭头看向素雪，小心地询问。
他们之所以难以置信，之所以反复确认，之所以谨慎小心，并非是因为得知小胖子的真实来历，而出现了隔阂。
他们纯粹是觉得这个真相，听起来太过荒诞。
所以，反复确认，希望素雪不会开玩笑。
但，这个希冀，他们都很清楚，只能是希冀。
以他们对素雪的性情的了解，他们都很笃定，性格清冷的素雪，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开玩笑的。
只是，他们本能地反应，仍然抱有着这样的念头罢了。
“不会！”
面对着姜凌柔的询问，素雪不假思索地摇头。
肯定从容的回答，引得秦阳、姜凌柔和常歌皆都不约而同地吐了口浊气。
荒诞！
真是太荒诞了！
师兄弟三人对视一眼，皆都无奈苦笑了声。
心底同时感到惊疑，自家师尊到底何方神圣？
收养的几个弟子，似乎都是充满了怪诞？
“六师兄不是人族，那他是哪一族？”
短暂地沉默以后，秦阳扭头看向素雪追问。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的心底已然有了猜测。
从小胖子的各种表现，他几乎已经有了肯定的猜测。
只是，仍然需要素雪的肯定。
“蛮族！”
素雪的答案，让得秦阳、姜凌柔和常歌不约而同地再度吐了口气。
师兄弟三人，皆都有些果然如此的表现。
显然，他们的心底，皆都已经有所猜测。
“早该想到的……”
常歌轻摇折扇，颇为英俊的面孔，流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六师弟从小到大，肉身都是异于常人。这种特征，跟传闻的蛮族，确实如出一辙。”
常歌叹息道：“只是，一直以来，我们蜗居贤人居，见识有限，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深思。”
“况且，师出同门，六师弟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除了肉身异于常人之外，其他方面跟人族也没有任何差异。”
“所以，从小到大，我们谁也没有向其他方面想过，更别提怀疑他的来历……”
肉身的强悍，并不稀奇。
这虽然是蛮族与生俱来的优势。
但，人族修炼以后，也是可以淬炼肉身，达到蛮族的强度的。
因此，除此再无其他异状的小胖子，压根儿没谁看得出来他的真是来历。
“也不知道师尊知不知道？”
姜凌柔目光幽幽，仔细地端详着小胖子。
“师尊慧眼如炬，肯定早就知晓啦。”
常歌摇着折扇，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笑道：“若非如此，师尊岂会连拐带骗地将六师弟带回贤人居？”
有道理啊……
秦阳颇为赞同的微微颔首，对贤尊者这位便宜师尊的来历，也是愈发惊奇起来。
亵神者？
能被冠予这样的称谓，这位便宜师尊的来历，只怕不简单。
至少，他曾接触过‘神’。
三师姐和四师兄，还有六师兄如今看来，都不是寻常之辈。
那不知道表现更为优异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是不是也是如此？
强势霸道，喜欢护犊子的大师兄云泽。
性情温和，却又具备极强的强迫症的二师兄风扬。
也不知道他们又有什么神奇之处？
目前来看，几位同门之中，似乎暂时只有五师兄萧正言看起来平平无奇？
不！
五师兄未必就真的平平无奇。
那可是北岭萧家的孽障。
萧家乃是名震北岭的豪门望族，且似乎已然明确地叛出萧家。
能被萧家称之为孽障，且在叛出豪门望族之后仍然活得安然无恙的。
他会是平平无奇的？
之所以觉得五师兄平平无奇，最大原因是因为接触不多，了解不深罢了。
哎……
有些偏题了……
或许是因为震撼，或许是因为情绪起伏太过剧烈。
秦阳的思绪，情不自禁地肆意纷飞，险些忘记了正事。
“蛮族不是早就已经绝迹了吗？自从蛮荒时代结束，举世就再没有出现过蛮族存在的迹象。”
短暂地收束念头，秦阳随即蹙眉追问：“这般年月过去，小师弟这个蛮族，又是如何冒出来的？”
“我看不出来……”
素雪端详了眼仍然处在懵逼状态的小胖子，随即摇头道：“也许，在蛮族殒灭之前，他被蛮族视作希望，将其封印在某地呢？”
“经过万年岁月，世界不再混乱，封印失去维持的力量，自然破碎。从而让他从中苏醒过来，汇入了滚滚红尘？”
这个猜测……
有几分逻辑。
但，准确性可不大啊。
秦阳摩挲着下颌，虽然素雪的猜测未必准确。
但，从这点可以肯定，小胖子师兄的背景，隐藏着秘密。
背后的牵扯，只怕非比寻常。
否则，开了天眼，能借助因果窥探一切的素雪，不可能看不出来他的始末。
“不论六师弟是人族，还是蛮族，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他无论什么出身，自始至终，都是贤人居的弟子，是大师兄，是二师兄，是我，是四师弟的师弟，是小师弟的师兄。”
在秦阳暗忖之际，姜凌柔肃然又认真地声音，在旁边响起。
不错！
小胖子师兄的出身并不重要。
不论是人族，还是蛮族，或是妖族，海族也罢。
从头到尾，自始至终，他都是贤人居的弟子。
是自己的六师兄啊。
秦阳霍然醒悟，随即重重地点头。
四师兄常歌收拢折扇，也是莞尔一笑。
“嘿嘿……”
懵逼的小胖子见状，也是露出了憨态可掬的笑容。
“三师姐说得对，当务之急，是解决诡异堕落的问题。”
秦阳迅速转移了话题，将不知不觉飘远的话题牵回了正轨：“素雪姑娘，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堕落的源头，可否有办法，解决这场变故？”
诡异的堕落引发了这场圣选几乎所有的人族堕落。
若是不想办法解决掉的话，这对人族俨然将会造成极大的损失。
天池圣选历届都是天下首屈一指的盛事。
每届召开，都会吸引天下英杰趋之若鹜地参与。
毫不夸张的说，每届天池圣选之中，几乎都汇集了南疆天下最为顶尖的各族英杰。
这是属于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属于各族未来的希望。
人族亦如此。
因此，若是无法解决这场诡异堕落，或是所谓的‘诅咒’问题。
人族这届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便将所剩无几。
这种损失，俨然属于伤筋动骨的。
未来百年，人族将会处于势弱的状态。
这对一度觊觎人族兴盛的西陵妖域的妖族而言，俨然是一场取而代之的契机。
届时，人族极大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
“办法自然是有的……”
素雪肃然道：“这场堕落的根源，主要源自那尊妖族半神临陨前释放的气息，对人族供奉的妖族祭灵的压迫，从而诱导祭灵的戾气滋长，引发人族失控，沦为的堕落者。”
“所以，只要我们能够清除掉那种影响，让得人族祭灵滋长的戾气能够得到净化。那失控的人族堕落者，就有可能会恢复过来。”
那就是有希望！
秦阳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不过，想要净化他们，并不是一件易事。”
在秦阳刚想松口气时，却听素雪的声音再度传来：“圣选之中的人族，数量太多了。历届以来，不会低于百万。”
“这个数量，想要全部净化干净，只怕很难做到。届时，必然会有遗漏，或是被迫选择放弃部分。”
“另外，堕落以后的人族，不会任由我们净化。他们会狂躁，会反抗，会对我们充满敌意，会恨不能将我们撕成碎片。”
“所以，想要净化他们，我们首先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镇压下他们，又不会伤害到他们的性命。”
稍作停顿，素雪的神色愈发凝重：“除此之外，我们还得注意妖族、海族以及灵族的干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素雪扭头看了眼小胖子：“小胖胖，这不包括你。我指的是西陵妖域、崖海海族、东郊灵族这些，牠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三族很久以来，都想拓展领地，将影响力延伸进北岭，乃至中都等内陆之地。所以，牠们必然会乐意目睹人族崩毁。”
“特别是西陵妖域的妖族，牠们野心勃勃，进驻内陆的心思更是急切。因此，人族遭逢大劫，无疑是牠们最为乐见其成的。”
素雪姑娘所言极是……
秦阳耳闻，不住地赞同颔首。
紧接着，也是感觉到了如山的压力。
压得他浑身的肌肉，都是情不自禁地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