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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三日不打,上房揭瓦(1 / 1)


朱祁钰的性子多少能猜到一些,比起自己从小听到的皇室子弟作风简直是天壤之别。特别是对于自己姐妹几人是真心的好,这么些年来哪怕是宫里添了那么多人也从来没有真正冷落过自己这两个“老人”了。

十四岁成年,二八芳龄,快三十岁的已经是老女人了。曾经封建社会里为了促进女子早嫁早生还会以政府手段逼适龄女子成亲,比如超过规定年龄不成亲的就要家里缴税,贼高贼高的税,那种让父母恨不能立刻把女儿扔出家门的那种税。

在这个年代里,近乎三十岁的女人在夫家绝对是老女人的存在了,富户贱籍不能纳妾的怎么也得认几个干女儿才行。有品有衔的,妾室比子女年龄还小的多了去了。

三十几岁还想着要这要那要自由要在夫家掌权的,谁给你的自信?人到三十不论男女身体都开始走下坡路了,除非特别锻炼和保养。封建时期的女人因此常常在三十岁左右就失去了丈夫喜爱,有因子而贵的也在夫家有个依靠,如果还能精明能干又得了丈夫、公婆信任的夫家自然会考虑交钥匙,哪有还没过门就喊着要丈夫交了一家财权的道理。

至于高喊着养女不易索要高额嫁妆不然就不上轿、不下轿的也不是没有。但那会是高聘高陪,陪嫁不能跟聘礼相抗衡的,女儿嫁过去是会被妯娌们看不起的,说不定还要被人嘲笑走的是妾室路线。不然怎么会只想着男方的聘礼,可不就是卖女儿吗?谁家父母要敢这么做,可真是会被十里八乡戳着脊梁骨给骂死,这一家人至少三代也没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虽然知道朱祁钰真是这个时代的另类,绝对真正的有情有义——对每一个睡过的女人。

哪怕朱祁钰已经讲过很多遍了,杭氏也还是想再争一争。当年爷的帝位不也是奴与家人一起参与设计这才得来的吗?杭氏心里多少有这么一个憧憬,也许自己再重新设计一次就能为自己的儿子争一个皇位过来。

至于那塞外数千里又或者数万里的沃土,谁爱要谁要去,反正我儿见济是看不上眼的。

“这话我说过很多遍了,已经不想再说了。我为会见济铺路,将来见济、见灏几个兄弟都会成为丰沃万里的主宰,甚至成为新的皇帝……”

“爷…”听了朱祁钰的话汪氏一惊。这前朱祁钰对自己作出过承诺,一定不会夺见深太子之位的。

“但那个皇帝不是大明的皇帝,天下又不只有大明如今这点国土,干嘛总是跟祖上那点家业较劲争呀抢的,有点出息行吗?”说到这里朱祁钰再次表现出了生气的情绪。

往前推一推,如果北宋开国的两位赵氏兄弟没有争夺皇位错过了时机,也许燕云十六州就夺了回来。有了燕云十六州做为大宋疆域北部的护盾也不至于整个两宋时期都一直处于被契丹、女真、蒙古轮流按在地上摩擦的苦难了。

这种被人压在身下轮流摩擦一遍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无法准确形容的,就像是…就像是…好吧,真的很难形容。

“早说过是沃土丰泽,根本不用担心过苦日子了,怎么就是说不听呢?你以为这皇嗣是说换就能换的吗?”

“怎么就不能换了,奴可是听说了,今日是有大臣在祭奠英灵时怒陈大兄失德因而有失,更有天象正合了大明易主之兆。”杭氏还想为自己洗白。

“大臣?哪个大臣?就他杨善?”不得不说朱祁钰这次安排故意在天坛、地坛和京西郊外同时安排祭奠大礼是怀着试探的心思,哪怕明知道事情不可为,也想试一试,也许就突然人品爆发走了狗屎运呢!

很遗憾,景泰朝的臣子明显不是正统、天顺朝的臣子,不只是对大明王朝心怀忠贞,更重要的是对于他们所认为的忠、孝、礼有一种犟驴般固执。

杨善这种识时务懂得与时俱进的无耻小人在景泰朝根本没有市场,哪怕已经身居礼部尚书高位仍然如此。

不知是揣摩了朱祁钰的心思还是自己冒险赌了一把,在迎回太上皇帝大驾时就将朱祁镇得罪透了的杨善在这次祭奠中负责地坛主祭,活动中借着主持的档口以借着孔、孟圣人之名大骂朱祁镇是个祸国殃民的无能之辈,更是建议大明朝的皇帝大位应该由景泰一系继承。

“臣窃闻太祖高皇帝龙飞淮锣鼓、雷厉中天、豪杰归心,群雄应诏、栉沐风雨、削平僭乱而成帝业者,必期圣天子神孙传之于无穷。今经八十余年,海宇之广,亿兆之众,三代而下未之有也。前岁胡寇犯边,自古常有。时燕王轻屈万乘,亲御六师,临于寨险,被虏遮留;扈从文武群臣,天下将士十丧八九,逆虏乘势,长驱逼临京师,四方反对女孩,几乎危殆。赖太祖、太宗列圣之灵预诞圣躬,继登大宝,不然则民何所归焉?此实上天眷命,非当时预画者也。……古之圣王奄有天下者,未有不急乎国本者。……一中外之心,绝觊觎之望,天下幸甚。”

杨善一篇祭文硬生生给整成了讨伐朱祁镇的檄文,把一旁原以为自己只是走个过场的太子朱见深给吓懵了。而一旁的群臣搞不清楚这是不是朱祁钰的意思又不敢茂然表态,直到整个祭奠活动几乎结束消息才传入了在天坛祭奠的朱祁钰和胡濙等人耳中。

杨贼好狗胆…我好喜欢喔~朱祁钰敢确信,但凡当时能得到自己一个支持的眼神杨善就敢直接将曾经的主子朱祁镇称为“伪帝正统”大骂一番。

朱祁钰虽然对于杨善如此体会圣意非常满意还是作出了“罚闭门思过一月”的处置,并且为了以示对其行为的不满还吩咐内宦悄悄将杨善四个儿子都调到了锦衣卫下的税务局交代袁彬严加看管。

实在是太不成器了,净给朝廷若事情。老子是这样就好好待在京城别再出妖蛾子就好了,那几个儿子就还是都去税务局吧,袁彬是之前跟着大兄在塞外吃过苦受过老大罪的,能体会大兄的辛酸,就让袁彬替朝廷好好看着杨善那老小子的四个孽障儿子好了。

“杨善在朝廷中与同僚几乎没有什么走动,唯有几个下属还显得亲近一点而已,他说的话能代表朝廷文武百官的话吗?”一介人渣,为了当官、避祸各种下作手段层出不穷的人,在大明的正途出身的官员里根本就没有容身之地。

当年建文讨伐叛逆的四叔时他杨善就以一介书身投靠大胖积极投身燕京的守城战斗中,之后捅了篓子入牢又是靠着举报了文化圈正经有头有脸的狱友章朴才免罪得脱,现在明显为了再进一步而将矛头对准了前主子朱祁镇,这种行为多少会成为官场里正途官看不起的渣滓。

“可是奴听说杨尚书读讼祭文时并没有人出声阻止,可不就是默认了。”杭氏还嘴硬。

“那是默认吗?那是没搞清楚状况所以都没有人接茬而已。当时那种情况,文武百官被分成三处举行祭奠,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没有人敢说话,这不是立马就有人打发仆从到天坛来请旨了吗?”说是请旨,其实就是打听一下这事情是不是皇帝的意思,如果是皇帝的意思小官肯定是静观其变看上层意思,只有大局定下来了才会跟风站队的。

天顺朝在朱祁镇操起屠刀灭了张軏后不久,一生都靠着政治投机发家致富的夺门大功臣杨善好日子终于到了头。就像是在正统年间投靠王振一样,不但没有迎来自己仕途的腾飞反而使瞧不上他杨善的人更瞧不起他了。

景泰朝因为迎回太上皇帝朱祁镇而被升为左都御史却“仍莅鸿胪事”,即便在朱祁钰易储中得到了皇帝贿赂被升为“太子太保”实际上的位置却还是“俱仍理鸿胪寺事”的杨善早就在官场里被定了性,即便已经升为正二品高位却就是逃不出鸿胪寺掌寺这个实际位置。

后世评价杨善“为人外若柔和,中实阴忮。凡事之可以利己自便者,不顾义理,无不为之”,甚至批评其“无学术,滑稽,对客鲜庄语”(脖子里没货,就算客人上门也讲不出来正经话)。

夺门之变后杨善得到了兴济伯、食禄一千二百石,子孙世袭的赏赐。更是在夺门的第九天被天顺帝命为“理左军都督府事”,终于开始手握重权了,不久又被天顺帝赐“奉天翊卫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柱国,给诰券,本身免二死,子免一死,追封三代”,这个投机投的真是羡慕死人了。

一个文官进到伯爵位,跟永乐朝头号功臣姚广孝地位几乎平级,于谦当年抚大明于将倾也不过是进了个少保的位份而已,景泰、天顺两朝孰高孰低一眼可辩了。

升为高位的杨善并没有因此而满足,又为自己的四个儿子和养子要官,再之后是顺势依附过来以及一直的跟班小弟们,鸿胪寺司仪署署丞胡楫升为左寺丞,张棕升右寺丞,因索贿而被罢黜的前礼部署郎中孙茂复职……

直到天顺二年五月,被朱祁镇疏远之后感觉自己不再获得天顺帝圣眷的杨善悒悒不乐一病不起,还总是能在恍惚之间看到于谦、王文等人找他聊“索命”的话题,终于病死在家中。

“杨善在朝廷的名声可莫说你不知道,就这货不提易储之事还好,这一提了反而还完全没可能了。何况我本来也没有易储之心,此事以后不准再提,我自会兑现承诺让济儿得一巨国不亚于中国。否则,就让济儿去塞外放马,去琼海抓鱼去。”

“好了好了,爷莫说气话了。”虽然对于杭氏想扶自己儿子上位这种破事很不满,但是对于朱祁钰要扔见济去放马抓鱼这种事情是不信的。杭氏眼看着就要闹了,抓住空瞭汪氏连忙出来打个圆场。

好歹自己还是皇后,后宫里的话还是自己说了算才是。这点后宫的和谐不能打破的。

“妹妹可别听爷这般瞎说,宫里谁不知道爷是最疼见济的,虽说不是太子,可是供给都与太子一般无二。爷既是说了会给一个诺大的王国给见济,想来一定是能给的。这么多年了,爷什么时候说话不作数过。”

朱祁钰没有说话不作数的情况,说几次就几次,扶着腰也得做到,哪怕腿软了站不起也一定躺着把事情给办完了,只不过要“上来自己动”而已。

想想朱祁钰说的话,杭氏稍稍犹豫后也别无他法,只好抹着眼泪告退出了乾清宫去。

“瞧瞧,这女人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朱祁钰白了一眼杭氏的背影跟皇后说到。

“爷这又是说的什么话~”虽然没听懂朱祁钰话里的意思,但按以往的经验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看看我日理万机的,也不知道心疼下自己男人,整天有一出没一出的。还是我的皇后好,知道疼我。”说着,朱祁钰一把揽过汪氏显得已经有些丰润的腰肢说道:“陪我说说话,让你知道什么是‘三日不打上房揭瓦’呗!”

好嘛,这下意思明白了,屁股会红的,像红潮还没退去时的脸蛋那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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