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学校开除，转眼就出国了。这是家里有矿吧？”
“你听差了，人没被开除好吧？不过出国倒是真的。听说他要出国，校长还苦口婆心挽留他。毕竟丑闻没出之前人多风光，要颜值有颜值，要奖学金有奖学金，整一个发光体，出了这种事，谁还能待见他。要我我也出国。”
“哎，可怜了廖欣欣……”
“小声点，人就坐你前面呢！”
后桌离得近，廖欣欣不想听到也难。她们还真当她耳聋吗？
她在课桌下给鞠华浓和穆籽香发信息：“你们谁借我一千块钱。@香香拜托拜托。”
穆籽香二话不说给她发来一个红包，她点接受。立马，又将一千元的红包转手微信发给薛芃，没想到薛芃竟然把她给删了。
她傻眼。
回头，和后桌同学商量：“你们身上谁有现金吗，我微信转给你们。最好百元的。”
“有。要多少？”
“一千元有吗？”
“一千没有，两张五十的要吗？”
“……要要。”
中午休息时间，廖欣欣捧着厚厚一只信封去找薛芃。听说他今天会来学校办理退学手续。
在老师办公室门口将他堵住，将手里的信封递给他：“这些天花了你不少钱，你拿着吧。听说外国干什么都费钱，你就当零用。”
几天不见，薛芃脸色比先前好看点。当然也许是看在钱的份上：“这太多了，没这么多。”
廖欣欣嘿嘿笑：“你误会了。里面钱不多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薛芃拉开信封口袋，里面除了两张百元外，其他满满一叠的零碎。最低五元钱。
“钱我收下了。你执着要还我，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吗？”他露出温吞水一般的神情问。
廖欣欣迟疑点头：“算是吧，你请我们吃了好几顿饭，不能让你白请了。”
薛芃立马说：“你这话说得倒也是。”
廖欣欣明白他什么意思，两只耳朵秒变绯红。她不自在的挠一挠：“那个……”
看她局促的样子，薛芃心里剩下的那点气开始烟消云散：“你其实大可不必感到抱歉，国外镀层金回来，比上个普通大学强。我早几年前就想出国，可惜一直没机会，现在的机会是你给的。我还要感激你。”
廖欣欣纳闷，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原因：“为什么感谢我？”
薛芃纳闷她的反应：“你怎么会不清楚？你不会是在跟我装糊涂吧？那真没必要。那天要不是他带走了你，我不会出国，你也不会跟我分手。”他见她愣愣的不说话，转身要走，脚步停下又回头，“对了，有机会替我转告他，我不恨他抢走你。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回事，我相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相信世界会颠倒。”
世界颠倒……
廖欣欣咽口口水。
廖欣欣想解释两句，没来得及。薛芃脚步一转，已经快速消失在楼梯口。
她叹气，自说自话：“你哪有输给他，你是输给了我。只是我输给了他。”
——
廖欣欣敲敲窗玻璃，见宿管陈转过头来，立马一副嬉皮笑脸。
宿管陈鼻梁上搭着一副老花镜，近距离看人时喜欢从眼镜缝里低下巴抬眼看：“怎么有事？”
廖欣欣见这老师态度就怵得慌，说话结巴：“那个……我是，我想打听一个人，就是……”
“到底想说什么？！”
一声喝，廖欣欣傻眼，硬着头皮快速说：“我想请问老师，那天送我回来的人是谁？”
“你不知道是谁？哦，来问我呀？”宿管陈一副好笑的表情。
廖欣欣摆摆手：“不是老师，我是……想问你看清楚他长相了吗？”
宿管陈瞥她一眼，没好气回：“天那么黑，看清楚才怪嘞。你跟什么人出去，自己不清楚的呀？随便跟什么人出去，出事了谁都救不了你，小姑娘要好好长长记性嘞！”
廖欣欣努力赔笑脸，态度出乎宿管陈的意料。
尽管态度良好，也不能成为她不计较的理由！宿管陈一如既往板着脸，口气软了许多：“模样是挺好的，穿着一整套西装，不像混日子的小子。你不认识吗？不认识人家能送你回来，一定认识的，自己好好想想呢。”
廖欣欣点头哈腰说“是”。“老师辛苦了，不打扰你，我先回寝室了。”
一整套西装……
除了他，她还认识别的社会人士吗？
“送薛芃出国……大手笔呀……，是为了……我吗？”廖欣欣想想就要捧着脸笑，笑着笑着又拉下脸来，“又要我不要骚扰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男人心海底针，真是一点没错。那我要不要去找你？找你的话，还觉得我在骚扰你吗？傅炀哥哥，傅炀小哥哥呀……”真是愁死她了。
“傅炀哥哥？”
“傅炀小哥哥？！”
穆子香和鞠华浓前后爬到她的床上来，鞠华浓：“老实回答，傅炀小哥哥怎么被你叫出口的？你叫给我们听听呢？”
廖欣欣紧紧搂着小熊抱枕，惊吓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鞠华浓将她扑倒：“别岔开话题，赶紧叫声傅炀小哥哥给我们听听？”
穆子香搓搓两条细白胳膊，忍不住说：“想想就肉麻。不过我想听！”
廖欣欣不敌猪蹄，放弃挣扎：“我小的时候，被一只大狗追，一个小哥哥跟孙悟空似得从天而降，虽然他没有金箍棒，但依然帮我赶走了大狗。那时候我才上幼儿园吧，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但还记得这件事。那是一个漂亮的小哥哥，我跟在小哥哥后面追了他一路，一路跑一路喊‘小哥哥等等我’，最后被我老妈逮了回去。这之后我经常去找他玩，一直到上初中为止。”
鞠华浓一脸向往：“这个故事感觉很动听的样子。要不你什么时候给我讲个完整版的？”
穆子香洞察一切：“你是不是想去找他问清楚？”
廖欣欣诧异：“你俩知道了？”
穆子香翻白眼：“这两天大家都在传，薛芃要出国了，女友廖欣欣急不可耐找下家。有人看到下家大晚上送你回宿舍。我一听就知道是傅炀。”
廖欣欣再度诧异：“啊，为什么？难道都猜到是他了吗？”
“社会人士，你除了认识这人还认识别人吗？”
听她这么说，廖欣欣就放心了。没人认出来他就好。
鞠华浓说：“这样看来，他对你是真爱无疑，要不然吃饱了撑的，管那么宽？人家情侣开个房还要向他报备？”
廖欣欣刚要承认浓浓说的在理。
穆子香持反对意见，开口：“也未必。也有可能他只是不想看到曾经认识的人被渣男欺负，才伸出援手。”
鞠华浓反驳：“他怎么就知道薛芃是渣男了呢？分明就是碍着他眼了，才横插一杠的。”
廖欣欣迫不及待总结：“不管怎样，他都是为了我。你们说，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吗？”
穆子香和鞠华浓互看一眼，刚要异口同声说：“不要”，听到她率先快速说：“决定了！我要去找他问清楚。放心吧，这次可是我占理，不信他还能理直气壮说话。对吧？我不是要怎么样，只是想搞清楚状况，要是他说能做朋友我们就做朋友，要是不能，也随他。”
鞠华浓哀嚎着跳下床：“典型的一出豪门孽缘，狗血剧情！大家都平平淡淡生活着，怎么偏偏落在我家欣欣身上，可怜的娃啊！”
穆子香同跳下床，撑着纤腰说：“怪不得欣欣执着，只能说优秀的男人魅力太强大，要迷惑这种才进大学的小女生真是再容易不过。”
廖欣欣想辩解来着，一抬头又缩回去。算了算了，她们两张嘴，她就一张，哪敌得过。
——
“许总，祝合作愉快！”傅炀同合作方总经理许总握完手，转头又冲“高盛”技术总监顾盛开握手，“此次的补充协议多亏顾工到场，顾工辛苦。”
许总呵呵笑：“我听说顾总监喜欢喝酒，要不完事了咱们一起去喝两杯？”
此次的合作，三方都算满意，许总和顾总兴致颇高，傅炀知道此时扫他们兴有违生意之道，他忍着胃部的不适，还要装作兴高采烈介绍他们去哪家会所尽兴。
下午六点，三人三台车一同前往酒吧会所。
傅炀一小时前预定的包厢，三人到时门口早有着装艳丽的服务员等候，将他们引进会所大楼。
傅炀知道许总是玩咖，倒没料到顾盛开一个技术工竟然也能坦然自若面对周围的花红酒绿。
听到许总玩笑说：“一看顾总的架势就知道同道中人，怎么以前没一次碰到过顾总呢？”
顾盛开一笑，谦虚说：“哪有。我只是爱喝酒。哪里有好酒往哪里去，我不挑地方的。”
许总立马激动拍手说：“正好，我也爱喝酒！咱俩年纪又相仿，不似小傅总年轻人，跟咱们也玩不到一块！下次我俩约着一起，如何？”
顾盛开露齿笑：“行啊，没问题。”他一拍傅炀肩膀，感叹，“像我年轻时也同傅总一样，拼命干活，一刻不带停的。拼命干活好，家庭没顾着，至少事业成了。傅总比我那时可强多了。”
傅炀客套说：“傅炀只是运气好，我要是顾工，别说成为一家大公司的骨干兼投资人了，指不定早早结了婚，拿着四五千的工资养家糊口呢。”
顾盛开问：“那养家糊口和事业，小傅总更愿意要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