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血肉白骨和恶鬼什么都不说，李郁也猜测出了真相。
一百多年前不死军团入侵神圣系星域，强大的不死者想要通过扭转信仰和生命的本质垫付整个神宙。
它们在雾星开启了实验，如果这个实验能改变对亡灵有克制效果的神圣。
那么改变其它星域的信仰就更容易了。
不死军团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雾星，然而想要彻底消灭雾星上的战士却没那么容易。
这些战士的生命力如同下水道的老鼠一样顽强，在长达数年的反抗战争中。
虽然不死军团仍然占领着雾星，并且拥有了更大的优势。
但只要有人活着，神圣的信仰之火就不会熄灭。
其代价是数以万计的生命前仆后继的守护最后的火种。
死在战斗中的战士占绝大多数，剩下的被不死军团关在了这里成为了实验的小白鼠。
这一小部分只是相对的，数量一定也很多，一万？两万？
李郁无法猜测到精确地数字，但上方密集的牢房，二层令人头皮发麻的刑具。
以及这第三层堆积成山的实验记录，因实验而死亡的神圣系战士绝不在少数。
无数人撑不过酷刑而死去，其中有两个人坚持了下来。
显然就是血肉白骨和潭中恶鬼。
这两人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关系，最终实验在两个人身上都成功了，但似乎出现了不同的变化。
血肉白骨依旧能使用神圣的力量，潭中恶鬼却不行，其只凭借着强悍的体魄就能压制住拥有神圣力量的血肉傀儡。
谁的力量更强大不用分辩，李郁现在只相信眼前看到的。
血肉白骨想要从这里出去，而恶鬼独坐三层深潭，镇压一切。
与其说是镇压一切，更不如说是镇压这只血肉白骨。
现在唯一让李郁感到困惑的是，它明明有能力杀死血肉白骨，却为何不肯杀死他。
“你就是个畜牲，你早该死了！”
“我真后悔没有拆散你们！”
血肉恶鬼在远处暴怒的谩骂着，而潭中恶鬼只是低着头痴痴的看着吊坠里的照片。
李郁看不清照片上是什么。
从血肉白骨无休止的谩骂中，李郁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
这只血肉白骨才是反抗军的关键人物，而潭中恶鬼在一次战斗中意外被捕。
随后反抗军的庇护所被不死军团清剿，雾星上将近三分之二的反抗力量被摧毁。
大部分神圣系战士都被带到了这里进行实验。
而出卖他们的就是这只潭中恶鬼。
李郁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看见的。
“你已经抛弃了信仰，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还能守护雾星！”
“能守护大家的只有我！”
“哈哈，好，你想死在这里！”
“你被世人所知的只会是一个无耻的背叛者，就连她也应该死了。”
“或许在她死的时候都恨这你。”
“你说她会不会跟我一样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血肉白骨的这番话终于让恶鬼有所动容。
李郁心中咯噔一跳，这家伙简直就在找死。
但出人意料的事潭中恶鬼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徒手将断裂的锁链捏在一起然后绑住自己。
“他是亡灵法师，你猜猜他在进来前杀了多少信仰神圣的信徒。”
血肉白骨的恶毒行为让李郁无言以对。
但李郁并不紧张，潭中恶鬼早就知道自己是亡灵法师，对方如果想对自己出手，根本就没必要在血肉白骨攻击自己的时候救下自己。
血肉白骨独自在宣泄谩骂，潭中恶鬼像个‘老实人’一样一动不动。
潭中恶鬼什么都不肯说，李郁也无法得知他们之间的真相。
但有一点事可以肯定的，除了自己他们两个都无法进入暗室。
现在的关键点是自己要不要带走神圣之石。
一件史诗级装备，李郁自问很难放弃。
“我可以不带走神圣之石，但总有人会带走它，你现在的行为毫无意义。”
老皮的地窖只是个普通任务，也是个一次性的任务。
但只要神圣之石还在，总会有其他任务出现再次重启这座监牢。
总有人会出现带走神圣之石，与其让给别人还不如自己带走。
血肉白骨停止了谩骂，“这可是个史诗级的装备，你难道愿意让给别人。”
“你闭嘴。”李郁对血肉白骨怒喝道。
面对一个宛如蝼蚁的家伙，血肉白骨再次暴怒，即便失去双臂，它依旧能使用【圣光权杖】。
强悍的神圣力量在其胸口凝聚成型。
李郁即便是被圣光权杖的边缘蹭到也会被瞬间秒杀。
但血肉白骨却始终不敢释放圣光权杖，因为恶鬼再次上岸，它站在了李郁的身后。
“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李郁的脑海中响起陌生的声音，【他心通】，恶鬼竟然拥有这样的能力。
看到李郁脸上惊愕的表情，血肉白骨暴怒道：“它对你说了什么，不要相信它！”
李郁面无表情道：“它说真相并不重要。”
一个似乎在隐瞒什么，一个根本不在乎它想隐瞒的东西。
两者高下，显而易见。
下一瞬间，恶鬼的身形来到血肉白骨面前，他抬起手掌将血肉白骨胸前的圣光权杖捏碎。
同时李郁的心中再次响起声音。
‘我背叛了圣光。’
‘但我并不后悔。’
‘这里的一切都不应该存在，包括我。’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带走那块石头，他会从这里逃走。’
‘摧毁那块石头，毁掉这里。’
恶鬼给了李郁两个选择，前者他能带走史诗装备。
后者，失去史诗装备，离开这里后，关于一百多年前不死军团的实验都会烟消云散。
这里将无人知晓。
李郁心中天人交战，最重要的是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恶鬼的考验。
李郁缓缓站起身。
“我在一层看到的那些字是不是你写的？”
“你说如果没有光，你会成为第一道光。”
恶鬼并没有回答李郁的问题，良久后，血肉白骨被他拆卸的只剩下谩骂的头颅。
‘信仰并不可靠。’
李郁脸上一愣，他否定了自己？
‘光明必然绽放，但在黑暗中光明才会更加耀眼。’
‘我成为黑暗后如果能唤醒光明，那么我愿意堕入黑暗。’
李郁心潮澎湃，已经不需要知道字句准确的故事，李郁只需要知道。
这个最坚定的信仰者，选择投身黑暗来照耀光明。
这里会被摧毁，摧毁一件史诗级装备，这是李郁的敬意。
因为，英雄的选择是，无人知晓！
“由我来摧毁！”
‘咔嚓~’史诗级装备神圣之石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规则的力量早就决定了一切，当李郁做出选择这里就已经开始崩塌。
“我叫李郁，向您献上崇高的敬意。”
“李郁？哈哈，好名字。”
“我能不能拜托你再帮我一个忙，我无法给你任何报酬。”
“可以。”
“谢谢，我叫李唐，向你的老师和你献上敬意。”
李郁震惊，下一瞬他被传送离开了副本。
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只剩下头颅的血肉白骨哀嚎哭泣。
“姐夫！我错了！我想活着！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求求你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