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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21)(1 / 1)


这一夜人心浮动,勉强把村民安慰下来,夏思合赶紧开个临时的小会。

临时搭建的小木屋内,玉香沉默不语,姜伯吧嗒吧嗒抽着烟,曾家四兄弟一个个唉声叹气。好不容易日子才有盼头,好不容易才有重新当农民的机会,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们才有活下来机会。

半截蜡烛照亮屋子,夏思合闭目凝思,平时最有主意的人一言不发。

曾大看的窝火,一拍桌子站起来:“要我说砸了那狗屁官府了,那些狗娘养的就是要把我们骨头砸碎了榨油,当年要不是这些狗官我们也不至于成这样!”

夏思合冷冷撇过去:“首先要把铁牛救过来,坐下。”

曾大犹如被兜头泼盆冷水,他恨这世道恨到骨子里,但夏思合的话是要听的。

姜伯一杆烟抽完,再摸怀里已经没了,找不到堵嘴的只能开口:“老朽年轻时也想过成家立业,能做个地方父母官保一方太平,可惜啊,寒门子弟终究是寒门子弟,同年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都当了县令,老朽却止步于秀才不能再进半分。”

若是太平年月,秀才饱读诗书,纵然不能金榜题名也能开个私塾育人子弟,吃得饱肚子得人敬重。可世道乱了,姜伯读书耗尽了家财也比不过人家使银子的,百姓饭都快吃不上又哪有余钱让孩子读书。姜伯一介书生吃不了苦力,日子便一天不如一天。

每思及年轻时的抱负,姜伯便愈发痛恨这些官僚,他说:“我这把年纪也没什么好求的,就希望看到乡亲们能过上安稳日子,官府不公我们便不要官府,老朽也算看开了,人的肚子可比狗屁的忠君爱国重要。”

夏思合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她本来最担心的就是没法说服姜伯,读了十几二十年圣贤书的人只知君为臣纲,早忘了民生多难,幸好姜伯不是,能让姜伯这样满口斯文的读书人说出这等话,也可见他多愤怒。

姜伯的话很容易得到曾家兄弟的支持,曾老幺更把家底亮出来:“我们兄弟之前山上当土匪的时候整出过一块地,那里位置是不太好,但是有山洞里官府不容易找到,要不明天和乡亲们商量先在那躲躲,总好过在官府眼皮子底下。”

没人讨论是否应该顺应朝廷律例和官府王权,那所有人迁到这个穷山恶水时就有了决定。

定好迁村位置,玉香忽然说:“明天赎铁牛大哥我去。”

所有人看过来,这个平日里乖巧讨喜的小姑娘因为紧张双手交握,指尖泛着白,微弱的烛光在她脸上打出一片阴影。

“我都听到了,城里有我和夏姐姐的通缉令,只不过你们一直瞒着。”玉香笑着,闪烁的目光隐隐藏着恐惧,“其实大家一起这么久,也没什么好瞒的,夏姐姐原叫玉芝,被皇帝看中了想纳做妾,我原叫玉香,被大太监年胥东看上了,他想与我对食———就是做夫妻,我和夏姐姐不愿意才偷跑出来。”

众人知道这对容貌俏丽的姐妹身世可能不好,却没想到也是可怜人。

拒绝皇帝可能是心有所属,也可能是另有打算,但总得来说不愿做皇妃的少之又少,那可是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但你一太监跟着凑什么热闹?好好的姑娘家嫁谁不行,就没听说过太监还娶老婆的,娶回去传宗接代吗?

“那个年胥东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他对食的宫女不知多少,皆是早逝。夏姐姐只是容貌艳丽就被皇帝看中,而天下美人不知凡几,对皇帝只是多了个美人,夏姐姐一辈子却要赔上一辈子,凭什么?”

玉香咬得下唇发白才没哭出来,“我们卖身才能有一条活路,转眼就成了别人一个逗趣的,夏姐姐是带我出来了,还让我能有个安稳日子,但我得时时刻刻看着记着那些狗官的样子,才不至于在日后连仇人是谁都忘了!”

夏思合喝下一口微凉的水,她知道玉香不是个一般小姑娘,一般姑娘不能跟着她走这么久。

“我幼时家乡受灾,若非粮商肆意涨价,官府克扣赈灾粮款,我也不会与家人失散至今,之前我打听过家人的下落,只知道后来朝廷在那里征兵带走了所有的壮丁,恐怕……”

夏思合适时停下,放在桌上的手捏得骨节泛白:“我与这狗皇帝狗朝廷不共戴天。”

曾家兄弟无不唏嘘,比之夏思合,他们似乎又幸运一点,可谁愿意拿这种事比。

玉香擦干湿润的眼眶:“夏姐姐太好认了,我把脸上涂黑点守城兵不一定能认出我,我在宫里待了一年,总比你们清楚这些小鬼的路子。”

玉香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最近又黑瘦了不少,确实不容易认出来。

姜伯想了想:“老朽也得去,再加上曾老幺和曾大,对了,记得不要带银子,全带铜钱。”

姜伯上了年纪,但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许多细节都由他来决定了,让夏思合觉得自己都有点多余。

事情商定,一屋子人各回各屋。

第二日天不亮,全村子的人都起来了,夏思合把昨晚商量的结果说给村民们听,又在结尾时说道:“我知道乡亲们都是从皇城根下出来的,大家一上山官府管不了,就成了实打实的土匪,大家肯定不愿意。但那群官僚又如何不是做的土匪行径,他们不把我们当人,我们干嘛把他们当官,他们就是土匪强盗畜生!自古以来忠君爱国都是饱着肚子的活,狗官不让我们吃饱饭,我们凭什么要给他们当奴隶,大家一起上山,总好过天天被抢粮抢钱饿死冻死还没人埋!”

这番话极具煽动性,若放在金銮殿就是大逆不道,可这些村民全是最底层的百姓,被官僚践踏苟延残喘,早就对玄兔国政权憎恶到极致,夏思合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铁牛媳妇抱着儿子,一想到还在受苦的丈夫悲愤交加,举手高喊:“狗屁的忠君爱国,这当官的就是畜生,我要上山,当土匪就当土匪!”

有了第一个,剩下的村民们纷纷响应,很快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往山上走。村民们家当都不多,妇女们带着孩子和小样的物件跟着曾大走在前头,男人们或扛或抬走在后面。

临近中午,村子里大部分东西已经搬走了,玉香拿了个冷窝窝头和姜伯上路,曾老大和曾老幺一前一后当保镖。

到了城门口已经是半下午的事,守城军的领队似乎料定了曾老幺回来,搭个棚子暖上酒边喝边等。姜伯很会算时间,来得早了会让人觉得还有油水可捞,来得晚了守城军就会失去耐心,现在正好是领队不耐烦的时候。

那领队见了曾老幺也不客气,以皮鞭指着曾老幺鼻子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老子叫你来补税,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再晚点太阳都下山了,还带这么多人,想闹事是不是。”

曾老幺点头哈腰赔笑:“军爷您别生气,我们这不是在筹钱吗,再说您让我带户籍我也不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这不就把俺家人都带来了,您看能不能让我先看看我兄弟?”

领队十分不耐烦,在听到筹钱时才面色稍缓,鞭子一指一个小兵:“去,把那小子带过来。”

小兵知道这是有油水可捞,欢欢喜喜把铁牛押过来。

铁牛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脚都是软的,被小兵一推差点栽倒在地,玉香赶紧把提前备在竹筒的米汤喂给铁牛。铁牛倒没受什么罪,就脸上有块淤青,喝了米汤后人也精神点。

曾大熊抱住铁牛:“老三你受苦了。”

铁牛:????

姜伯和玉香不断给铁牛使眼色。曾老幺把一串铜钱递给领队:“军爷,村子里就凑了这么多钱,您看您通融通融。”

铁牛懂了,也抱住曾大大哭:“粮食啊,我的粮食啊!”

那串铜钱脏兮兮的,沾着各种污渍,串铜钱的麻绳黑得看不清原貌,黝黑发亮,看得人直犯恶心。领队尖着手把铜钱扔到桌上,怒了:“这么点钱,大发叫花子呢?!”

其实姜伯算得量正合适,小小一串,不足男子掌心大,确实是穷得在城里住不下去的人咬咬牙才能凑出来的。领队心里门清,可看着桌上买不到一壶好酒的铜钱就来气。

玉香眼骨碌一转,一抹泪哭道:“大哥,求求你放了俺哥吧,俺们实在没钱了。”

城墙上还贴着玉香的画像,身穿绣花袄头戴绢花,与此刻灰头土脸满身寒酸的人天壤之别,饶是天天守城认人的守军也没认出来。

领队一鞭子抽在地上,“交不起钱就拿昨天那车粮抵押,一群穷鬼,都给我滚!”

显然他十分愤怒,本以为是条大鱼,结果还不够塞牙缝。

玉香被吓得不轻,泪眼汪汪又不敢说话。铁牛可急了:“那车粮食……”

姜伯赶紧捂住铁牛嘴巴对领队赔笑:“这孩子不懂事,您见谅,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曾老大知道事成了,和曾老幺硬拽着铁牛离开,玉香一边抹泪一边劝慰:“二哥你别气了,嫂子还在家里等你,咱们先回家吧。”

玉香哭的像模像样,直到过了河才收声。

铁牛颓废坐在地上:“这可怎么办,以后城里是不能来了。”

姜伯眉头都要皱成疙瘩了,捋了捋胡须又反复思考了很久:“还有个地方可以买粮,就是贵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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